诗文库 正文
寒绿张尧臣以道之居 南宋 · 韩淲
押词韵第十五部
雪窗有第名寒绿,坠绪旁搜善能续。
人间此味甘如饴,采撷行吟应自足。
肯羡西湖多厦屋,只为南湖生杞菊。
春风閒煮折脚铛,不信从前祇苏陆。
为人谢韩侍郎举自代启 宋 · 周紫芝
出处:全宋文卷三五一八、《太仓稊米集》卷五五
总宪文昌,承闻真拜;飞章中禁,遽及微踪。位卑既躐于等夷,才薄颇乖于名实。私恩下逮,公议弗俞。窃以自代之举,知本于前朝之故实。示上臣事君之义,当明庭涣号之初。究是宏规,厥有深意。然惟善能举其类,务在得贤;而拟人必于其伦,岂容倖进。如某者学不至博,才无所长。偶以庶僚,猥参朝列。一行作吏,念久去于故乡;何自为郎,徒退邻于老境。静惟持禄,深虑辜恩。况越辈流,骤加推挽。鼠肝虫臂,方自听于死生;凤翼龙鳞,敢辄期于攀附。羽仪冠冕,黼黻条章。久持三尺之平反,深体一人之宽大。谋谟献纳,唯推毂于人才;辅弼赞襄,将入持于兵柄。欲吹嘘之增重,故汲引以相先。用敦廉逊之风,益负叨渝之愧。义高山岳,铭在肺肝。誓坚报塞之心,少答称扬之赐。
赐刘混康诏(崇宁四年六月十七日) 北宋 · 宋徽宗
出处:全宋文卷三五五八、《茅山志》卷三
敕刘混康:省观来奏,备悉所怀。涉夏之中,禔身益福。历知工筑,仅及于告成;将伺舟维,届临于近甸。其如服勤职事,干集善能,顾惟激励之风,当允诚忱之请。指期良觏,促日戒行。敷善利于群生,享微名于大道。副兹至礼,体我眷怀。夏热,卿比平安好?遣书指不多及。
按:崇宁四年六月十七日。
题所书法华经普门品 宋 · 李纲
出处:全宋文卷三七五○、《梁溪集》卷一六二 创作地点:湖南省常德市
诸佛菩萨不舍慈悲,不厌生死,以济群品。而观世音菩萨悲愿洪深,与十方法界众生有大因缘,能施无畏之力,为诸众生之所依怙。故《普门品》言,若有无量百千万亿众生受诸苦恼,一心称名观世音,菩萨即时观其音声,皆得解脱。即理而言,所以表法。谓如一念热恼,即落火坑;一念变异,即飘堕罗刹鬼国;一念瞋毒,即为蚖蛇恶兽;一念贪恨,即为恶人怨贼;一念杀害,即为刀杖;一念系缚,即为杻械枷锁。而观世音者,岂异人哉?称其名号,观其音声,旋倒闻机,反闻自性,则诸苦皆空,应念解脱。然理不碍事,事不碍理,故有常念。恭敬供养观世音菩萨者,随感而应,如影逐形,如响答声,真有火坑变成池者,真有脱罗刹恶鬼之难者,真有刀杖段段坏者,真有杻械自脱者,威神之力,不可思议。佛如实说,非虚言也。某遇先妣卫国夫人吴氏忌辰,既书《楞严经·观音圆通品》以施澧州夹山长老觉海大师善能,使置所建观音正法楼中,以资冥福;又书《法华经·观音普门品》以遗之,使瞻礼者知菩萨威神之力,不可思议如此。二经相为表里,不可阙也。理事双修,所谓观世音者,庶几人人见之。建炎己酉正月七日书。
澧州夹山普慈禅院转轮藏记 宋 · 李纲
出处:全宋文卷三七六一、《梁溪集》卷一三三 创作地点:湖南省常德市澧县
如来为一大事因缘出现于世,示权显实说三乘法度,无量众将入涅槃,以正法眼付大迦叶,使之流布,无令断灭,所以显发四十九年,随机接物,实无所说,应得度者,本自圆成,亦无所得。诸大弟子佛灭度后,相与结集修多罗藏,及诸菩萨制律造论,助发实相,藏教乃圆。譬如宝山,庄严殊胜,皆众妙宝所共合成。而大迦叶以正法眼展转传授,至于达摩,流通震旦,不立文字,直指心源,见性成佛。譬如一灯传百千灯,光明相续,无有穷尽。彼众宝山非大法灯之所照烛则不明了,故以具眼而阅灵文,以法印心,如印印泥,小大方圆,不差毫发,是则名为具看经眼。不如是者,变为歹相,则诸佛说反成魔说。有大导师善慧大士,以方便智设妙圆机,创转轮藏以贮佛语及菩萨语,关机斡旋,周行不息。运转一匝,则与受持诵书、写一大藏经教等无有异。夫一藏教,其数五千四十八卷,一偈一句,含无量义。其有受持读诵书写,非积岁时、晦明寒暑不能成就,云何乃于屈伸臂间运动机轮而得圆满?应观法界,一切惟心,由心生故种种法生,由法生故种种心生。法即是心,心即是法。心法如如,非一非二,则一念之际,功德周圆,与久远时无有差别。了斯法者于一尘中转大法轮,于一念顷转如是经百千万亿。况此法藏现前,运转自然,能护不可思议胜妙功德,以是义故,轮藏之兴周遍禅刹,与诸有情作大饶益。澧州夹山普慈禅院,傅明大师演化法席,十方禅侣响赴云集,具大藏经,独无轮藏。惟大比丘长老善能兴崇寺宇,规模建立。而荆南府故能仁寺改为官舍,有旧经藏,制度精好,澧倅吴君适至其处,乞归付之,为天申节祝延圣寿道场之所。创大宝殿,芘覆安设,相方面势,博广严丽。檀信施财,匠石献巧。水漂巨木,材皆香楠,以充殿楹;溪出异石,形如覆钟,以奠轮趾。众缘和合,不日告成。金碧相鲜,炳焕殊特。诸天宫殿,大地山河,磅礡穹窿,与藏回旋。诸大菩萨及护法神宴坐奔驰,与藏往复,互相戛摩,出大音声,演出苦空无我妙义,凡见闻者靡不蒙益。而况发心精诚,归向由一?转藏至百千转,旋见关机,反观自性,转贪恚痴为大智慧,顿悟圆通,證无上道,夫何疑哉!有一居士,其家梁溪,谋身拙故,罹诸忧患,去国漂泊,经湘、沅间,闻是比丘大作缘事,以身所有,随喜而舍。舍诸身业,为书藏额;舍诸意业,为作藏记;舍诸口业,为说藏偈。三业皆舍,愿从今去,永断诸业,罪障消除,得无生忍。时此居士遥瞻宝藏,而说偈言:
我观大藏教,三乘十二部。广为众生说,皆是诸佛语。禅宗指心源,不立文字相。见性以成佛,岂与佛语违。了心即了法,心法本无二。已具看经眼,乃可阅灵文。谛观诸佛言,无一不然者。如以印印泥,从横皆契合。此心未明了,欲于纸上求。如入海算沙,历劫无是处。心迷诸经转,心悟转诸经。是故学道人,明心以为最。我观转轮藏,众宝所庄严。排斡隐机关,周行无滞碍。山河随地转,宫殿与天回。诸龙及鬼神,蟠结以卫护。璀璨种种色,发生大光明。荡摩出音声,演说微妙义。佛语菩萨语,宝函秘其中。运动不崇朝,而转无量匝。一心生万法,万法惟一心。心念已周圆,功德斯成就。藏轮表诸法,法轮转于心。是故瞻礼人,当观能转者。我观夹山境,清净古业林。精进老比丘,能作大缘事。诸缘和合故,指顾宝藏成。宝藏成既然,一切法亦尔。仰祝圣人寿,后天无有边。俯利诸含生,神力不思议。稽首如来藏,及诸菩萨等。坐于微尘里,转广大法轮。刹那于是经,能转千万亿。方便解脱法,化度诸有情。于一弹指间,洗涤千劫罪。是故我皈依,回心无上道。
题东坡上薛向枢密书 南宋 · 周必大
出处:全宋文卷五一三三、《平园续稿》卷八、《益公题跋》卷三 创作地点:江西省吉安市
薛恭敏公元丰元年九月自枢密直学士、工部侍郎、知定州召入西府。苏文忠公昔尝与之论天下事,今复贻书,深切著明如此,责善为有加矣。薛本以理财论兵进,及在政路,首尾三年,同列质以西北事,则养威持重,未尝启其端。最后诏民蓄马,既奉行,复欲反汗,为舒亶论罢。闻义能徙,不善能改,未必不因苏公之书,比夫患失遂非者有间矣。元祐间特被褒表,岂无所自耶?公作此时年四十三,是日其生朝也。身为二千石,士民当盈庭为寿,否则与家人饮食燕乐,乃斋心呵冻,极陈国计,其贤于人远矣。官本不载此书于集,惟麻沙本及别集有之。故人刘篯寿使君之子宗奭兄弟家藏真迹,庆元戊午七月旦,以示前进士周某,敬题其后。
谢李侍郎𡌴举自代启 南宋 · 李刘
出处:全宋文卷七二七二、《梅亭先生四六标准》卷九
玉堂图旧,趣四辈以来宣;宝阁冠班,举匹夫而为代。止流言于智者,发𣶂记而信然。感固感于相知,惭则惭于不称。窃以伯禹固逊于后稷,曷尝稽首于殳斨;宣尼谓不如颜渊,何与及肩之子贡。盖惟善能举其类,然拟人必以其伦。未闻取原隰驰驱之夫,谓可备轩墀供奉之数。凤兮巢阁,方将扬览德之辉;马也守闾,正恐累知人之鉴。伏念某嵚崎万状,拓落一官。器窳识凡,安能超卓;学荒术陋,何有深醇。当先皇之末年,教胄子者数月。一鸣辄斥,刺天不羡于群飞;四国于宣,见雪幸逃于众吠。十暑贯岷山之葛,一寒仍范叔之袍。乏四骐四骆之咨诹,端方乌有;无一鹤一龟之风采,澄按何功。岂谓我家侍郎之贤,曲念吾宗孙子之老。惟学士学先王之道,况敷文敷国典之华。两命以起知章,足为光宠;一字之拔叔夜,却恐粗疏。德不待于成身,士固伸于知己。此盖伏遇某官四朝元老,一世真儒。奉命任危难之间,固国还封疆之界。南人不复反矣,东山以公归兮。然神旗戟纛,既久长于魏师;则光禄金紫,当即封于晋国。走卒知司马,顾今领嵩阳崇福之宫;胡儿问大苏,亦知起元祐眉山之学。宜烦泥检,来趣脂车。幸舍人之治装,副天子之虚伫。帝乃诞敷文德,正藉臣邻;王惟图任旧人,径登丞弼。藉令念小草之有远志,何至引老芋而替伏神。某敢不衔佩异知,磨砻晚节?集贤以待侍读,固使臣不敢与闻;征夫岂不怀归,愿君子惟能通志。
代回常宁曹宰辅世启 南宋 · 李刘
出处:全宋文卷七二九四、《梅亭先生四六标准》卷三三
老夫耄矣,误随弓旌之招;令尹何如,更加锦绣之赠。寘惭无所,怀感有之。恭惟某官抱挟长材,践扬膴仕。展骥足于百里,料亦贤劳;缺《鹿鸣》之三章,犹稽改秩。权势逼迫,无患有司不公;政化流闻,惟善能举其类。蠖伸于屈,鹏怒则飞。姑安种秫之期,以俟及瓜之代。某仪图莫助,有味荐贤。借听于聋,求道于盲,莫报勤渠之意;加膏而光,养根而实,更伸颂祷之私。
醉太师 明 · 徐复祚
出处:六十种曲 红梨记 第二十九出
诗筒。
把做璚瑶珍重。
生看:这是我赠他的。
还有他赠我的旦:就在后边。。
羡相衔首尾。
已配雌雄。
生:我闻鬼祟善能摄人东西。
莫不是摄来的。
还则是鬼老旦:状元。可怜素娘把你这诗呵。。
终朝作诵。
看泪痕点点斑红。
呀。钱老爷来了。外上:堂中。
因何嘈杂声闹哄。
生:正是孟博快来决决。
他是西园鬼王小姐。
怎么苦死说是谢素秋。
外:这是小弟不是。
先作个请罪揖才说揖介:其实是素秋。当初若还说明。。
你定恋着娇鸾雏凤。
怎能勾抟鶤奋鹏。
因此上做成机彀把鸿鹄绦笼。
步蟾宫 金 · 王哲
押词韵第七部
甲经入火分明看。
庚虎在、水中游玩。
往来相送同为伴,自然是、两家拘管。
善能调养成片段。
里外更使成交换。
空中有个青童唤,恁时节、一冲霄汉。
重修高岩门记(熙宁四年三月) 北宋 · 张森述
出处:全宋文卷一七○四
崇福寺西有山曰高岩,居僧相继焚修,废兴不一。其岩有三,中曰厨岩,东有石巷,通出上岩佛像堂,路隘且暗,昼行秉烛。西有石门,瞰近下岩,洞口险峭,人莫能登。寺僧文珏以己资命匠疏凿,易隘为广,光莹四彻,奥室一新,石甃、厨门列成阶级,三岩贯通,上下无阻。迹其经始,由珏然也。住岩僧善能亦命工缘山麓而上,层甃鳞级,通于洞口。厥功既就,宜可书。时熙宁四年辛亥三月十五日记。
按:乾隆《柳州府志》卷三二,一九五六年国家图书馆油印本。
次韵李侍郎见和 其一 金 · 李奎报
七言律诗 押真韵 出处:东国李相国后集卷第七
近者曾投玉卵新,至今犹感记陈人。
此诗尚可傍观斲(曾得君所惠土卵。相与唱酬。此诗谢人所饷。而君亦预之。),君意令吾内涤尘。
一个躯顽终不弃,千金身重善能珍。
子今称病心应郁(君亦被病。寓居禅师房。),谁为邀看笑颊春。
周礼义 其一 考其德行道艺而劝之 北宋 · 黄裳
出处:全宋文卷二二五一、《演山集》卷三八
六行,人之德性所有者也;六艺,人之才性所有者也。自其德行而充之,以知致仁,以仁致圣,高明之德也;以义致忠,以忠致和,中庸之德也。以性立德,以德制行。以孝事其父母,然后能以友事其兄弟;以睦善其内亲,然后能以姻善其外亲;以信任其朋友,然后能以仁恤其乡党。睦姻之于孝类也,而孝生于上德之仁;任恤之于友类也,而友生于中德之义。自其才性而充之,以礼得中,其性正矣;以乐得和,其情正矣。然后射足以观德,御足以观智,书足以探心,数足以究物。贤愚贵贱,其性之根皆有是德,其德皆有是行;其性之干皆有是才,其才皆有是艺。而或废天以伪,徇物以欲,不能勿动以之仁,毋我以之道。声色势利之中,芒昧其真,天资之茂,彫落殆尽。充之以就名,不足以为贤能;充之以事亲,不足以为子弟。日为庸人,因循以老,天下皆是也。先王以谓德行道艺,人性之所固有者,在上之人不能作之使兴,育之使成而已。人见其自溺也,以为未尝有才焉,可胜惜哉!州长之职,考其德行道艺而劝之,纠其过恶而戒之,则其作之使兴,育之使成者欤!万民之学行艺,不得其实者,以其无所考;不进其实者,以其无所劝。不得其实则人伪诱之,不进其实则物累画之。呜呼,天之所与我者,先立乎其大者,而小者不可夺。然而大者不能作之使兴,育之使成,则其小者进焉。以过废中,以恶厉善,而欲成人有德,小子有造,岂可得哉?先王患其佚游自弃,流于城阙之间,二千五百家合之而为之州,教之而为之序,率之而为之长。先王之作人才,以为好胜而喜为名,恶辱而惮为恶,人之情也;好游而外徇,恶劳而中废,人之情也。二情而一胜,可与为善,可与为恶。吾将进人于善,则当使其好胜之心生,徇外之心死。考而劝之,则乘其好胜之心而作之者也;纠而戒之,则乘其外徇之心而作之者也。升秀士以至于选,升选士以至于造,或不征于乡,或不征于司徒,凡以劝者也。罚之以金,扑之以楚,或移之遂郊,或屏之棘寄,凡以戒者也。以人之情闻善而喜,则为之明善能以为之唱;以人之情见贤而服,则为之立贤才以为之长。长之者,其德足以使之尊;唱之者,其义足以使之乐。好胜之情、尊德乐义之心同炎于中,彼将踊跃而趋,愤悱以作矣。佚欲倦怠之情,奚暇从事哉?然而州长之所劝以进其善,州长之所戒以黜其恶,亦若是而已矣。进于六艺则成其性之中,进于六行则成其性之德。所谓贤者则长于德行者也,所谓能者则长于道艺者也。德行之教,内资乎人者也,外有六艺为之正;道艺之教,外入乎人者也,内有六德为之主。是故六行显矣,微则通乎神;六艺粗矣,妙则通乎道。然则考之所至,劝之所加,岂可略哉?书之不得其详,不足以考,故钦敏任恤者,闾胥书之;孝友睦姻有学者,族师书之;德行道艺者,党正书之。所书者寡,所察者详故也。考之不得其实,不足以兴,故行艺者,州长考而劝之;过恶者,州长纠而戒之。所劝者广,所励者众故也。州长之所劝,书之屡矣;大夫之所兴,劝之屡矣。先王尤虑乡里之吏书之有所不公,考之有所未至,为之司谏焉。巡问而观察之,书其德行道艺,辨其能而可任于国事者,以考乡里之治,以诏废置。然则州长之所考,乌得不悉哉?万民之学,其贤有六德矣,其能有六艺矣,仁与之荣矣,天与之爵矣,志重而物轻矣,义重而利轻矣。乡老之尊,大夫之贵,不可慢以待也,待之以实;不可略而兴也,兴之以礼。东南之主以义望宾,西北之宾以仁望主,歌吹降登,献酬去来,以示乡人。德之可尊,义之可乐,然后献其书焉。王尊其所献,拜而受之也,以书者道之所存;王宝其所受,登而藏之也,以德者天之所叙。以其有仁德而使之为卿,以其有知德而使之为大夫,以其有义德而使之为士。先王之世,贤者在位,以长民德,而无异道;能者在职,以治民事,而无异政。是何故也?司徒受教法于王公,卿大夫受教法于司徒,乡吏受教法于卿大夫,万民之学受教法于乡吏。则其所以教民者,诸侯群吏之私不与焉,资诸王而已。先王之民,兴于贤者之德风,安于能者之政事,协其情,契其志,此何故也?使民兴贤,还以长之,深协其民之好恶;使民兴能,还以治之,深中其民之利病。则其所以进人者,王之私不与焉,委诸民而已。属之而读法也,相习以善;会之而射也,相习以艺;属之而饮酒也,相习以礼;率之而从兽也,相习以战。德行之实伪,道艺之精粗,下不能逃于民,上不能逃于吏。德行道艺,外之所受,不能有异于王;内之所受,不能有异于天。在朝所谓卿大夫士,在乡所谓长正师胥,在军所谓军将师帅。昔时乡教之中同为儒者,而今同为天子之吏,岂有异趣哉?然而自秀士而升之以至进士,自有造而加之以至有德,大夫得之以为宾,天子得之以为吏,万民得之以为长,而微党正之所书,州长之所考,劝之以进其善,戒之以黜其恶,未有能成其性者也。
周礼义 其二 官刑上能纠职 北宋 · 黄裳
出处:全宋文卷二二五一、《演山集》卷三八
吏以德称位有三,曰善、曰钦、曰正,而钦、正者善之类也。吏以能称职有三,曰能、曰法、曰辨,而法、辨者能之类也。人各有能,事各有职,以能应职应事,以事应物。事以日生而无穷,物以时变而不测。先王之治事物,使之以时偕行而作,与时与偕极而复,则推群吏以能应职而已。然而群吏弗致其力,则不能尽其能;先王弗致其刑,则不能尽其力。适足以废事,不足与立;适足以厉物,不足与应,尤天下之患也。上能纠职,所以有官刑焉。八法之治官府,官联而上,处人而使之之法也;官常而下,治人而作之之法也。官刑以纠其恶,官计以劝其善。然而不能纠其失职者,则亦安得官计之善而劝之哉?必有纠职之刑,乃有称职之赏。然而群吏之于庶事,先王分职以任之,出法以制之。不先乎事而令之,及其事至,然后为之所,是慢事也。先王有刑以纠百官,然而不先乎刑而告之,幸其不共,则置之法,是罔人也。先王智不慢事,忠不罔人,而况王宫者乎?宫者,国之本也;国者,天下之本也。为国之本,制治不严,则其望天下之治也,不亦难乎!是故大司徒令于教官曰:「各共尔职,修乃事,以听王命。其有不正,则国有常刑」。小宰令于百官府曰:「各修乃职,考乃法,待乃事,以听王命,其有不共,则国有大刑」。在王宫则责之以事上之恭,在官府则责之以临下之正。然而不考乃法,谓之不共法者,能之类也。不共则有常刑而已,斯亦上能之意欤!有常法,无常人,有治君,无治法。法者治之具也,人者用治之具者也。先王之法固善矣,不得善人而用之,则或以善法厉民者,岂法之罪欤?是故先王善其法则善其人,或以刑善之,或以赏善之。刑赏非善其人之道也,作人以趋善而已。八柄之驭群臣,有曰废,有曰夺,有曰诛,此以刑之类作之也;有曰爵,有曰禄,有曰置,此以赏之类作之也。善能,人性之所固有者,无以作之,则其长人者熄,治人者丧,可胜惜哉!先王惜其才德之美,为之成始,则有乡三物以教之。教人以德为主,故其刑也,上德纠孝。为之成终,则有官府之八法以治之。刑计之于八法,则作成其才德者也。治事以能为主,故其刑也,上能纠职。然而称职者赏,废职者刑,岂一日而致哉?其在乡党也教之已善,养之已正,考之已实,不率者既屏之矣。其在官府也,旬终则令正日成,月终则令正月要,岁终则令正岁会,不举者既诛之矣。从政之中,日谨其成,月谨其要,以其有岁终之废置。见置者劝,见废者改,以其有三岁之诛赏。及其诛之也,废置已再矣。是故诛之义也,不为不仁;赏之仁也,不为不义。驭过之诛,能使废者因以取置,置者因以取赏,未有驯致其恶,以至于诛者也。是故先王之治天下,六典之书,推而行之者,有六职;六官之职,赞而行之者,有六旅。为天官者谨于治,为地官者谨于教,为春官者谨于礼,为夏官者谨于政,不失其序。为正者专于治要,为师者专于治凡,为司者专于治目,为旅者专于治数,不失其任。有名为之累焉,则其失职,非所欲也;有刑为之累焉,则其失职,非所敢也。然则先王之官刑,岂常试哉?设之使之有惧而已!
日省堂记 北宋 · 黄裳
出处:全宋文卷二二六四、《演山集》卷一六
思远为丹阳宰,运使许侯用其善能,徙于钱塘。思远至,傃公厅之背为堂寓焉。听断后先,寂然宴坐,省其所受之善恶,所存之吉凶,所为之是非,所行之得失,然后出莅庶事,命之曰日省堂。自为诗述其所以命堂之意,丐予记。予谓百里之长,出莅庶事,两造盈庭,情伪斗进,期我而后平;庶司群案,复逆同异,期我而后决;新物故俗,邪正相夺,期我而后善;飞蝗潜盗,乘时伺隙,期我而后弭。苟务慑之以势,制之以法,肆意以行其情,暴气以作其威,扰扰之中,以物应物,以妄对妄,乌有不败?君子以谓万物皆备于我,不患万物不治,而患我弗之省。世之人所以丧此万物,有能竞之者,其弊有二:不忠而欺,不信而妄。先自恕己,在乎无过之地,反以欺妄讼物,万物于是乎丧。然则彼且与物相为流转,乌足以长民哉?曾子曰「省其身」。欺而不忠乎人,妄而不信乎友。忠信,性之德也;欺妄,德之贼也。曾子去德之贼以进乎德,是故有仁以资勇,有义以养气。故其应物,自反而不缩,虽褐宽博,吾不惴焉;自反而缩,虽千万人,吾往矣。然曾子之学,岂外求之邪?始于日省吾身,终于自反而缩。盖虽应物之际,犹不忘乎自反。始弗之省,今虽自反,何以为之应邪?由是而进乎道,欺妄无心,真实有性。人非世习,不能辄易其守。然后静得以观,明得以照,推而上之,会而一之,可以含有万类,贯通千古,岂特「千万人吾往矣」哉?今子之所省,去其恶,不为善之累;去其凶,不为吉之累;去其非,不为是之累;去其失,不为得之累。则其所受所存,明白乎其中;所为所行,明白乎其外;万类感我,作复合散,在乎度量之间,岂能逃我哉?由是而上达,并期四者而忘之,其为道也孰禦?尝闻思远再多读书,百家之说能道其详;勤于政事,湖山之间罕见其迹。今由是堂将见其为学日损,奚事乎多?以义制事,奚事乎勤?扁舟五湖,乘兴偶往,碧落云尽,清虚相照,摇毫伸笺,寓以见其志,付之诗筒,予有观焉。
黄彝字说 北宋 · 黄庭坚
出处:全宋文卷二三二一
宗弟彝字与迪,其意取《诗》云:「民之秉彝,好是懿德」以为名,取《书》之「兹迪彝教」以为字。余更其字曰子舟,盖取《周官》礼器六彝皆有舟云。维酒所以观德,故庙中之酒器谓之彝,言凡在祀典者,皆有常德于酒者也。维酒善能溺人,故六彝皆以舟为足,言凡在祀典者皆不溺于酒者也。先王之制器,一以象德,一以示人,可谓至教矣。惟子舟好德秉彝,宴然粹温,饮酒数斗而不乱,又常戒酒,不极其量,可谓能温克者也。夫有而不规者疏之也,无而置戒者亲之也,故子舟虽不溺于酒,而余犹戒之云(《山谷全书·别集》卷四。又见《豫章先生遗文》卷二。)。
「戒」下「者」字原无,据《遗文》补。
镇抚司参谋到任谢赵圣用启 宋 · 王之道
出处:全宋文卷四○六三、《相山集》卷二六
乡邦半载,犹怀衣锦之羞;宾幕一时,复遂依莲之幸。虽从宦在人情,若为可庆;而夺丧于子道,宁免有惭。宠极魂惊,感深涕霣。窃以观人固自不易,听言尤其所难。方邪正之未分,孰明汲直;逮是非之既判,方验卢奸。然理可知者,君子不为面谀;而情可察者,小人专事容悦。傥或乐于软熟,鲜不堕于蔽欺。兹古人所以抱忠信获罪之冤,而《大雅》所以有「明哲保身」之戒。伏念某赋才凡下,禀性庸愚。居怀隐甫之刚,常守展禽之介,学惟古是,动与时乖。疾恶若雠,自不知其已甚;论心如故,人或诮其太疏。岂惟鬻浆而得凉,常是转喉而触讳。尚赖覆盆之照,少宽擢发之诛。岸侧沈舟,坐阅千帆之过;笼中剪羽,旁看百鸟之翔。敢谓弃捐,更遭收录!此盖伏遇某官惟善能举其类,于人何所不容。藏疾纳污,大廓山川之度;扬清激浊,悉归标鉴之公。察其顷守枌榆,初本无过;怜其久居邱壑,不遽遐遗。赐以刘公一纸之书,置于越府三才之列。某敢不秋城夜观,远追退之谈笑之风;客礼官曹,载味子美接联之什。冀今日碧油之眄,为他时黄阁之知。
青州报恩寺大圣院清座主灵骨记(元丰七年四月) 北宋 · 释智净
出处:全宋文卷二二七○
座主法讳智清,俗姓张,本贯当州寿光县凤停人也。景祐元年出家,礼院主尼善能为师。康定二年,试经得度。庆历四年,具戒讲上生经,参禅进道为业。于元丰六年四月十六日微疾而终,俗寿七十四,僧腊四十三。得度小师五人,因葬座主师姐次,洎先师姑二人灵骨。葬记元丰七年四月十六日,报恩寺大圣院主尼智净立石。
先师姑小师二人:智清、智净。师姐座主度小师五人:崇志、崇福、崇安;讲法界观:崇秀、崇息。
按:光绪《益都县图志》卷二七,光绪三十三年刊本。
代谢太守荐举启 宋 · 范浚
出处:全宋文卷四二七二、《范香溪文集》卷一七
三岁备员,曾蔑割鸡之效;二天窃荫,更叨顾马之私。过赐挈提,曲加论荐,省力绵而惕慄,戴恩纪以铭衔。窃考旧闻,照垂前志,惟善能举其类,于人何所不容?擢犀角固贵于精求,蓄牛溲或闻于适用,类多善诱,初不遐遗。去古夐遥,取人大异。举六者用其一耳,势或夺之;拔十而至失五焉,鉴亦疏矣。必既明而且哲,又以公而灭私,乃能尽纡徐卓荦之才,亦不弃寒素卑微之士。如某者,穷乡孤进,曲学陋生,徒怀肝胆之轮囷,殊乏文词之婉软。粗官拓落,末路衰迟。审己行而审己才,了无足算;非其义而非其道,敢妄求知!矧以驽姿,猥当剧邑,民风厖错,簿领沉迷。凡黾勉于事为,尽遵循于条教。居多逋事,已蒙辔策之宽;岂有微能,复被品题之重。椎鲁实惭于诚悫,迂愚何有于端方。其秉心而奉公,盖本维藩之流化,谓或堪于繁要,将有意于生成。忝幸惟深,寅缘有自。兹盖恭遇某官挺生名世,济美相门,为人物之依归,膺屏翰之分寄。洞见长吏治迹,不待循行;乐成士子声名,每形馀论。因令顽鄙,曲被采收。某敢不勉称褒言,益坚拙守。谨身率职,用逃瘝旷之愆;效节输心,誓竭糜捐之报。
英德赵使君墓志铭 南宋 · 刘克庄
出处:全宋文卷七六三七 创作地点:福建省莆田市莆田
故英德赵使君将葬,其孤良镡等自抚走书至莆,徵铭于余,其词甚哀,读之使人感动。余不及识君,然前江西宪、尚书郎刘君居厚,余群从也,今谕德、少卿李公,余所敬畏也。居厚首荐公才学,李公实状公之行,乃采摭而书之。公讳必健,字自强,宗室商王元份之后。六传至达州团练使、博陵郡公不器,高祖也。建炎扈跸省方,因家临川,卒,敕葬郡城南十里,兆域广袤,其后多祔焉。保义郎善能,曾祖也。成忠郎汝弼,祖也。赠朝请郎崇远,父也。母李,生母吴,皆赠宜人。朝请公志槩轩举,不屑右阶,巷处萧然。公其第四子,少嗜书,不知世有纷华盛丽之观。乡先生危公稹、弟和俱有盛名,士之从者如云,难疑答问,言人人殊。公在其间初若无异同,徐出一语折衷,众皆耸伏。二师曰:「吾衣钵有所付矣」。年十七拔漕荐,嘉定丙子再荐,明年擢进士。丁朝请公忧,窭甚,授徒自给。馆于大姓罗氏最久,因从北谷公必元游,日夕讲贯切磨,所诣愈高远。服阕奉对,中乙科,授修职郎、南昌尉。县富家翁夜逐盗,为盗所毙,游徼迹捕不获,执尝犯盗者鞫之,已伏。府委公阅实,公察其冤,物色,知翁积镪贯朽而不予家人一钱,孙某夜穴壁取之,翁持杖奔击,孙闇中格斗,误中翁要害而死。白尹,释囚,孙竟伏辜,人称神明。秩满,调桂阳军法曹。自初筮至此,用玺赦、登极、躬射、庆寿恩循承直郎。守委公与理掾督赋,旬课殿最,理掾趣办,守数称奖以风厉公。公曰:「迟旬日,郡计未遽不足而民受一分之宽」。守感悟,少缓期会,民争乐输,赋入反羡。境内二徭相从雠杀,郡下掾属议,公请谕其酋平之,守不答,檄巡尉逮捕。徭拒,杀吏卒,执辱尉,守议调飞虎军及禁军。公争曰:「列郡可擅兴乎!宜遣土兵扼冲要,内请命于帅府」。守卒调禁军,徭披猖益甚。余帅嵘劾守挑寇生事,罢之,使参议官刘用行摄郡。公谓刘曰:「徭非真反,畏罪耳,帅府驰尺纸抚之,必听命」。刘曰:「谁可行者」?公请自行,刘大喜,遣之。初,公摄令平阳,徭素熟其恩信,及是争逐拜马首。公开谕祸福,皆投戈散去,一郡解严。帅白之朝,乞与改合入官。会帅去,公赏格不行,绝口不自言。去为赣之宁都丞,彭守铉改筑外城,公与有劳。时居厚持宪,罗致之幕,兼郡纠曹。民有失其孺子者,踰月父遇诸涂,曰:「水东巫家匿我,将杀以祭鬼」。又指一市人曰:「此匿我者」。府付县,改左狱,鞠之皆不成。公以孺子抵水东,诘巫家所在,则词劳。公取果啖,问孺子辄妄对,乃佯设械器恐之,始吐实曰:「我持父钱取质于博,不敢归,有镊工郭者诱我鬻之城外僧舍」。即逮郭置对,具伏。宪奇其材,疑狱久讼皆咨焉。郡缉闽广犯椎埋盗敚鼓铸者,常鱼贯牢户,公平反剖决,数月狱空,州人谓旷百年未见。石城县屡残礉,一小使臣为宰,尤贪暴,宪劾去之,以公摄令,罢前令创增之赋,釐版籍,覈吏奸,民力稍苏,郡□寖少。宪喜,奏乞就畀铜墨。新守胡某急赋,补解外复责预纳,公力争,守怒曰:「独君能令石城耶」!公不为动。属宪、守不咸,宪奉祠去,守掇拾细故为宪罪,冀公助己。公曰:「昔蔡挺泄韩、富机事于吕文靖,吾不为也」。守选他官来代,且改辟。公解印归,而朝廷可宪奏,寝守辟,守寻亦替去。邑人空巷来迎,恩信浃洽。剧贼陈淮西、罗洞天聚众出没赣、汀、潮、梅数州,郡檄令合官民兵讨之。公议:「此曹散则一夫可擒,聚则大兵难胜,当徐图之」。乃遣间设计以携其党,渠帅以次就缚,贷馀党不问。罗畬峒首黄应德久负固,亦请出谒,公延见享劳之,感泣辞去。已而邵农至其所,应德曰:「吾父来矣」。率妻子部曲罗拜,愿附省民,输王租。迄公去,溪峒无反仄者。县庠久废,科诏下,率无一人充贡。公葺夫子殿、讲堂,立课试法,是岁偕计吏者三,明年擢第者一。馀力葺县廨,作两庑及鼓楼,颁春、宣诏二亭。县郭依江,始为浮梁以通往来。逾三考未得代,前胡守除台察,奏夺公考举,士民洎诸峒酋长攀卧出境者以千万计,相与祠公于学。淳祐丁未,诏还公考举以直前诬,改奉议郎、知兴国军永兴县。对境风寒,号为次边,科调繁多,田里穷空。公于急符中寓宽意,庭无租瘢,村无吏迹。异时科民稻草实塞,输送之费百倍,公白制阃,改输郡之三屯。民兵赴郡月阅,公请岁一诣郡,而月阅责之隅总,民大悦。台阃交章公车,去通判扬州。今丞相鲁公开大幕府于扬,事关安危成败者以身任之,而郡政民事则集思而广益焉。公上竭忠规,下通物情,凡经公幕画处分者,鲁公辄称善,下令府僚启拟必经公参署乃行。然公谦厚,善藏其用,阖府参佐百馀人与公共事,自始至终无面从背憎者。垂满,鲁公奏署淮西机宜。虏入寇,其酋孛花拥数万众薄城,鲁公身督战,选幕客自随,公在选中,縳孛花至戏下,虏遁。幕府上功,诏增一秩。鲁公乞畀以郡,除德庆府。未上,改全州。以风闻归,于屋西偏作书楼,映以亭榭,缭以花木,自号石泉居士。时公迫希年,北谷罗公八十馀,犹子运管君一龙、前复守危骖皆六十馀,所居比邻,相与修耆英故事,觞咏自适。福山距家百里,公爱其冈阜环合如古铜谷,因卜寿藏其间。景定庚申,鲁公自上流间关百战,败虏于蘱草坪,又败之于白鹿矶,走扈必烈,再造王室。既归□,起公知英德府,有旨趣行,以辛酉七月领太守事。广郡多荒陋,英不幸有茅锦之名,来者率竭泽而去,郡愈创残。公推见郡计出入,某赋重害民,某费冗亏公,某例侈伤廉。方条上而釐革之,无几何疾起脏府,犹自力柅欺弊,拊凋瘵,书判谆谆,具宣圣君贤相仁远之意。阖城稚耄即郡治为佛老事三昼夜,为公祈安。疾甚,整冠端坐,曰:「吾死不为夭,恨病久,不能少苏英民,有愧何公耳」。何名甫,元符间守英有去思者。语毕而逝,壬戌正月丙戌也。二月戊申,其孤奉柩登舟,送者倾城,哭声干霄,若悲其私亲然。积阶至朝奉大夫。公清丽冲约,自奉如穷书生,无囊橐厚藏、苞苴私觌。居官事当施行,虽临以权贵风旨不少变。副阃朱公申有田若干亩籍永兴,求减税,终不尽副其所欲,然朱公反因此荐之。至于为民兴除利害,则勇猛坚决,不可回止。尤机警有谋虑,料未然事如蓍龟。吏民有丽法者,必雅责以候其改,甚不得已然后绳之以法,故所至有仁闻,既殁有遗爱。交游虽多,然平生深厚者可屈指,皆当世名士。素工属词,雅不追琢时好,而骨力峭拔,居然高胜。南昌时,意一徐公清叟、铁庵方公大琮、厚斋冯公椅、莆田方公阜鸣参错幕府,皆折辈行愿交。意一与公倡和盈轴。永兴时,漕吴公子良得公诗启,称其遒密典重。遗文若干卷,藏于家。公生于绍熙癸丑九月三十日,享年七十。娶陈氏,封安人,赠宜人。公义方素严,父子自为师弟。子五人:良錊,文林郎、湖北常平司干官;良鉎,承直郎、淮东安抚大使司干官,皆前卒;良镡,修职郎、吉州永丰县尉;良銿,迪功郎、饶州安仁尉;良鍷,修职郎、赣州宁都县东尉。良锌、良镡、良铨,乙未进士;良钰,庚戌上舍。及公存,诸郎皆已策名。三女:长适进士罗大中,次适登仕郎许梦应,次适迪功郎、监安吉州南寻镇张士可。孙六人:友汉,国子进士;友淳,将仕郎,后提辖左藏库孟坚,今名由恭;友赐,漕监进士,友澄,国子进士;友泳,以公遗泽补将仕郎;友淀。孙女二:长适登仕郎胡梦华,次幼。诸孤卜以癸亥八月庚申葬公于福山,遵治命也。公有间、平之美质,政、骏之高才,成名三十年而后脱选。晚乃遇知己当轴,咸谓公自此升矣,而天夺之速,岂非命欤!余观昔之秉铭笔者多采门生故吏之所记载,虽退之不免谀墓之诮,余志公阡则异于是。居厚,贤监司也,泾渭明,举刺公;李公端人也,衮斧严,褒贬当。凡余所述,皆本居厚荐书、李公行实,无愧辞矣。居厚名希仁,李公名伯玉。铭曰:
昔英牧,推何公,甫其名,字智翁。坡贤之,见集中,穹壤弊,传无穷。公远跨,何遗踪,余邈在,坡下风。秉斯笔,有怍容,得之谁,徵斛峰。猗诸郎,如虎龙,发幽潜,慰哀恫(《后村先生大全集》卷一六○。)。
「君」下原有「公」字,据清抄本删。